(寫於新編粵劇《竹林愛傳奇》2023年首演前)
久未有新作的香港殿堂級編劇杜國威,將於第51屆香港藝術節,上演他繼《珍珠衫》後第二套開鑼鼓的粵劇作品《竹林愛傳奇》,粵劇迷也好,杜Sir迷也好,當然期待。
原來《竹林愛傳奇》是杜Sir在疫情數年間寫出來的,「在家中百無聊賴,思前想後,終於落筆。要是平日,這些題材我不敢碰,因為要寫很久啊。」《竹林愛傳奇》以竹林七賢主要情節為主線,杜Sir把故事倒背如流——晉朝七賢,崇尚老莊之學,輕視禮法,規避塵俗,放蕩於竹林間,縱情酒色,野史甚多,不在話下。
「不過,如果寫的是竹林七賢的故事,大戲無得做,這可是七個男人的戲,真是『六國大封相』了。」他靈機一觸,何不續寫成一場淒美的愛情故事?於是設計出被司馬昭處死的嵇康之女、後來被司馬炎召進宮中賜封的嵇旦一角,突出戲劇矛盾所在,「如果男人被朝廷徵召,即使侍奉的國君乃殺父仇人,仍以國為先,當官可也,還說得過去,但女人嫁給殺父仇人,便是不貞!」
嵇旦雖為虛構人物,但杜Sir考據歷史,當年司馬昭的確想為兒子司馬炎,撮合與竹林七賢的阮籍之女婚事,他只是巧妙地移花接木,讓故事假中有真、真中有假,提高觀眾興趣和投入感,「忠孝節義,我們都喜歡看這些戲。如果一場大戲,沒了小生花旦愛情故事,一路打到尾,未必好看。」
他也想藉該劇表達正面訊息:炎帝下令娶嵇旦為妃,嵇旦以怎麼樣的計謀脫身?「面對逆境,不必要生要死,一定還有很多方法去應付。前路還是光明的。」扭計應變、笑看風雲、處變不驚,是這個莫測年代的錦囊法寶吧。
文: 黃子翔